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
點燈入院,滅燈入寐,封燈入殮
天井觀天,深宅里沒有春天,曲戲歌音,大院里哼唱悲音。青磚黛瓦將女人囚禁,封建禮教則殺人無形,嚴格對稱的構圖,窒息無力的俯景,屏氣凝神的長鏡,陰森封閉的城府,各個太太置于其中究竟像什么?像潰爛的貓,像老朽的狗,像逃竄的老鼠,像牽線的玩偶,什么都像,唯獨不像人,什么都有,唯獨沒有自我。紅燈籠高掛,黑燈籠密罩,寵愛的輪回一點點把進來的女人吞食,殺雞儆猴卻沒有猴,全都是任老爺處置的雞,殺的都是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,你算計我
一個女人,鎖在一個深宅大院里,沒有自由,沒有愛情,沒有安慰,靠什么活下去呢?
頌蓮,在那個時代里,已經算作一個勇敢強悍的女人,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硬的東西,這種茂盛的生命力在鞏俐一開始倔強的眼神里就顯露無疑。可是,這又有什么用呢?她如何能贏過殘酷無稽的生活?
她也曾在書本里想象一個光明的不一樣的未來吧,她也曾想過自己主宰生活吧,她也曾有過愛情吧,可這一切在命運面前都成了一個笑話。我說命運,是因為我不相信命運,因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東西強大到可以承擔起這份罪過。
她藏了一支笛子在箱底,拿起笛子的時候,頌蓮的臉上滿是憂傷的快樂。在大紅燈籠也照不亮的黑暗里,總需要一點光亮來照見心里那僅剩的一點溫情。可是,即使是這卑微的安慰,她也無法擁有。老爺一把火就把笛子燒了,頌蓮無言,落淚……
頌蓮是倔強的驕傲的不服輸的,而很多時候,我都幾乎把鞏俐和頌蓮重疊。電影沒有對頌蓮的過去做任何的交代,只是說,“我上了半年大學……”但一切都寫在頌蓮那冰冷而倔強的臉上。我喜歡這樣的女人,生活給了你沉重的一擊

從電影一開頭我就發現了這個故事和當代現實的聯結——鞏俐扮演的頌蓮對著鏡頭的一番表白,看似在與母親對話,其實是說給千千萬萬個包辦婚姻的父母們聽的。這當然不是導演的初衷,導演這么做更像是給封建這個假想敵披上模糊的外衣,讓他的身軀更龐大一點,但當下的觀眾看這段很難不聯想到身不由己的被逼婚女青年們。
日子就像片中的轉場似的一頁頁翻過去,頌蓮們的境遇仿佛也有了好轉,不再被逼著嫁到深宅大院做妾,沒選擇地從了老爺,而是可以對著三姑六婆帶來的相親男挑挑揀揀,想捶腳有機器,想點菜下館子,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也不見了,看起來好像時代在進步。但細想下來又覺得未必,眼前沒有唱戲的三太太爭寵,臺北純K里可能有個飆歌的小三,眼前沒有口蜜腹劍的卓云,但在婚戀市場的茫茫人海中人人都是浮云,而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一起生活多年以后,最有可能的就是成為大太太這樣平庸的女人。
影片中故事范圍被濃縮在一個大院,讓各房之間的沖突被擺在臺面上呈現出來,劍拔弩張的氣氛帶來強烈的戲劇性,讓整部戲變得好看起來。而生活遠比電影驚悚,在現代

“大紅燈籠高高掛”1991年度佳片,每一段唱詞和詩句的深意(盡管有匠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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