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羅斯音樂響起,不論悲涼或者歡悅,總有別樣的幽深。是沉沉黑夜,紛紛白雪,坦蕩、寒冷的高原,是從地底苦苦收集了每一絲溫暖終于抽拔而出的莊稼之耕耘、之收割、之醞釀、之荒唐醉酒。苦難是深沉的,歡樂是深沉的,這里沒有清淡的東西。只有人心的寬廣足以承載這份醇厚。
我看到自己的童年,我熟悉那種冬天,那些干燥而清脆的感覺。那些磚頭暴露的廠房,過道狹窄的居民樓,塑料膜圍起來的理發小棚…我熟悉它們正如我熟悉自己普通話里堅硬渾濁的東北口音。
唱著《三套車》的鋼廠女工,眼角斜飛鼻梁高挺的漂亮老娘們兒。她神情激烈地朗誦婚禮贊辭,她毫無畏懼地隨戀人為留住女兒奔波,她爭執到傷心處,就高昂起頭來甩下戳心窩子的話。而最后會給出擁抱。和她那非要給女兒打造鋼琴的死腦筋冤家一樣,和他們那群非要留住那兩柱老煙囪的工友們一樣。這群守著90年代日益廢棄的老工業區的工人,就像那些守著永遠荒蕪的西伯利亞原野的農民一樣淳樸。容易憤怒,更容易感動,不怕撕破臉皮,也不怕袒露心扉。他們慣于以強烈的情緒相互塑造。
演員們下了苦工,聽得出來

《鋼的琴》我們,有困難要上;沒有困難,我們創造困難也要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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